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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7章棒打鴛鴦技術太差(二)二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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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7章棒打鴛鴦技術太差(二)二更

遠山連綿乳糖,取道羊腸臨江徑入不鹹。

此前,玉袖同鳳曦就如何拆比翼剪連理商議良久。玉袖認為在染上春色時分的季節,大多男人都會比較有想法,不若順從大多男人的這個想法。

鳳曦一如既往的嘴角噙笑,側著頭凝視她道:“你說的這個想法是什麽想法?”

立於潺潺江邊,玉袖佯裝吃驚,便膛目結舌好一會兒:“呀,你不懂?”

鳳曦擡手彈了彈她的鼻子,搖頭笑道:“裝得太假。”頓了頓,再道:“因我不歸類於你口中大多男人的緣故,對你暗蓄深刻含義的想法便尋不出首尾,我也不顯弄頭腳。”

半真半假,連摸帶猜,玉袖忖度出鳳曦大約是想表達,他好說也是個修了二十年來仙路的道士,十丈滾滾紅塵裏的俗世,大多不能明朗,既然如此他便也不顯弄淺薄的知識。

恁的峰回路轉地一想,玉袖漸漸怒了。他是修了二十年來的仙道,不懂那些俗世,合著她個修了萬兒八千年的神仙,卻能很懂男人的俗情麽?

可縱觀而來,她看的話本子如此之多,對於碌碌男子,還的確挺了解的。

玉袖冷卻冷卻怒火,並將自己想法與他解釋了一番。她的意思是,鳳曦帶著薛謹進館子裏逛一逛,順道與館裏姑娘笑一笑。慧黠的姑娘們得了信息,便從善如流地朝薛謹身上躺一躺。她便捏準這個時刻帶著青珂不經意路過,不經意進了館,也不經意撞到那一幕,頓時青珂便清楚地認識到男人的本性,從而傷心離去。

鳳曦道:“男人的本性是什麽?”

玉袖支著下頜,做深思狀:“大約就是,妻不如妾,妾不如妓,妓不如偷,偷不如偷不著。”

鳳曦同樣沈思,半晌給了個意見道:“我認為,妓院明堂正道地擺在這兒做生意,還是在官府政樓旁,便是公認的娛樂場所。”

玉袖抓了抓後腦,苦惱道:“我也不曉得適才說的有幾分可信度。對了,適才說的到底對不對啊。”

鳳曦表示不曉得,又做了番獨特的見解:“你說的不過是個人心裏的一份邪念,而所謂的邪由心而生,一念為佛一念為魔罷了。”

玉袖迷茫道:“你想表達的意見是?”

鳳曦笑道:“我的意見是,薛兄眼下介於正邪的分界線上,為魔的事還是不做來得好。”

玉袖拖著兩腮深思熟慮後,攤攤手道:“好罷,我同意。”

鳳曦滿意地點首。

玉袖又道:“那麽由我帶青珂去楚館找個把男伶,你們來抓我們?”

鳳曦一張春風和煦的笑臉僵了僵,拍了拍她的肩膀道:“還是讓薛兄入魔罷。”

原本玉袖盤計的是待鳳曦攜薛謹入樓的那一刻,她便與青珂說一番虛話:“未婚妻性執拗,好一陣後便歹一陣。在下出門前她又使了使小性子,同我有了些分歧。在下又不願撂開手,試想購置些她喜的雉羽鸞扇,回去好前去俯就一番。還請沐姑娘以女兒眼色揀選揀選。”之流,借此將青珂引去樓外,故作徘徊。挨俟薛謹與樓裏的姑娘濃情蜜意難分難舍之際,鳳曦在個顯眼的窗口打個手勢,她便帶人沖進去。

卻用什麽理由沖進去,她還沒想好,但結局便是皆大歡喜,她和鳳曦便能功成身退。

可世事即便是神仙也難得償所願。

事到臨頭,她正在臨江城街頭繪聲繪色地評講著一出《九州愛情故事大全之金瓶梅》與青珂,並試圖令其感悟“男人是不靠譜的動物,薛謹是男人中頂頂不靠譜的”一點時,青珂卻將她從繁鬧的大街上,拉去青樓與官府之間的巷口,一雙疑雲重重的眼將她盯著,盯得她將一顆惴惴不安的心捧得七顛八落,半晌後,青珂問道:“你是不是想要將你的性傾向板正?”

頹唐的金暈乍作,她摔了個跟頭,趴在地上微微擡頭問:“你說什麽?”

青珂蹲下身子道:“你大約覺得斷袖沒有幸福可言?”再換了語重心長的口吻:“兩個人處一塊兒,開心便好,無需顧看旁人的顏色。”頓了頓,又問:“對了,你說的未婚妻是指鳳曦公子罷,你們倆竟到談婚論嫁的地步了?”

她暈了過去。

由此可見,玉袖將自己斷袖的形象塑造得非常成功。

玉袖這個暈雖然不大,卻也不是小暈,恰好能讓青珂遇上從青樓側面的房內推開窗的鳳曦,也恰好能讓青珂順道換個男裝,更順道讓鳳曦將她擡進樓內。

這個計劃名正言順地半途折腰。

玉袖恨恨地搶過大號的茶奩,低頭悶悶地泯茶,在心裏恨恨地將自己罵了一大通。遂擡頭望著薛謹,笑呵呵道:“原來陳兄好這個。”說完覷了覷房內的一條長案前,舞著一曲《九歌》的三名清倌,據聞還是這家樓裏最貴的。

薛謹瞟了眼玉袖,卻對鳳曦笑道:“盛情難卻。”

想來這把火是想燒隔壁家的後院,卻被鳳曦截住,他大度道:“對,是我盛情相邀。”話畢,瞇起眼看著她。

她狠狠一咳:“這個,既是師兄盛情的一番邀請,倒是難卻,哈哈,十分難卻。”再次在心裏狠狠將自己鄙視一通,自己出的餿主意,如今卻來討罵。

討了個沒趣後,將視線放於青珂身上,她剝瓜子倒是剝得勤快,勤快得以至於一袋上等的菊炒香葵瓜只落進玉袖嘴裏十顆,剩餘地便都被勤快地堆在薛謹面前的一碗瓷盤裏。

玉袖幾番伸出了偷梁換柱地爪子,裝模作樣地在瓷盤前徘徊了幾番,又忍著內心對食物無比的向往之情,將偷瓜子未遂的爪子挪開。在心中無限憤恨:青龍神君啊青龍神君,往日便聽得你除卻樣貌好、身材好、武藝好,堪稱三好外,唯一能入眼的便是剝瓜子勤快,但你丫的這剝得也忒快了!

青珂這幅無所謂的神情,多半是對男人逛青樓一事認為沒什麽不妥,相反可能她覺得男人不逛青樓,便很有些不妥。

想到這個層面上,玉袖兀自喟嘆,喟嘆的同時懨懨道:“貴是貴了些,但這曲《九歌》的舞步卻跳得不錯。”

青珂將最後一顆瓜子扒光,擡了眼皮略瞟了眼,鄭重其事道:“我比她們跳得好。”

玉袖張了張嘴,分外驚訝,曉得青珂氣人的本事向來分外鄭重,但不動聲色地將青樓姑娘們的本職鄙棄了一番,也忒本事了。這就好比批評一代歌星的嗓子如同鴨呱,嘲笑九天上仙不會騰雲駕霧。

驚訝間,鳳曦淡淡品著茶,薛謹脈脈一色春笑顏將青珂望著,眼裏掩不住的讚美流溢而出,如同觀賞著一株國色天香的牡丹,一副遺失千年卻偶爾得到的軼卷。

待這個驚好不容易完畢,長案前的姑娘卻已屏不住。樓裏進了姑娘做自己生意,已是很不耐,加之被奚落至此,再耐著便也不用做生意了。

姑娘婀娜多姿地款款步來,秾麗的粉妝將笑容襯得煙視媚行。打頭的綠衣姑娘嗤笑一聲道:“姑娘的話放得夠大,不曉得敢不敢同姐妹們比一比。”

這些姑娘竟瞧出來了?仙界盡道人界渾濁,濁眼凡胎看不透十丈滾滾紅塵,將一顆澄明的心給生生汙了,這便是人升不了仙的緣由。而今看來塵心未泯,明眼倒是分外多。

玉袖張了老大的嘴,抖了抖茶奩裏的濃茶,濺出一片浸了胸前的雪衫,開出一朵茶色的鸞花亭亭立在胸前,她卻兀自發楞,伸手摸了摸平坦的胸脯,心慌意亂地想別是將她也瞧出來了罷?這張臉雖外分陰柔了些,好歹這幅身子是錚錚鐵骨地男兒身。

上下摸了兩回,卻被鳳曦止住。她擡首顧盼四周,呃,方才活生生的人哪兒去了?

鳳曦皺著眉打量她,從袖裏掏出一個竹筒,倒出些雪粒子,混著另一壺裏的水朝玉袖前胸的茶花上勻了勻,開口道:“別看了,他們走了。”

她一邊伸手沾了些胸前的清水,一邊問道:“青珂同意比劃了?”

他收了竹筒,塞入袖中,道:“沐姑娘點了頭,算是應了。”

她不疾不徐地回應,伸出舌頭舔了舔手指,頓時拉長了臉道:“鹹的?你隨身帶著鹽麽?”

他不答反問:“不然呢,你以為露宿山間時,果腹的野味都是自然便發鹹的?”

她正想說些什麽反駁,鳳曦已然不等她說完,“先走罷。”臨門閫前,幽幽轉眼覷了覷,幽幽嘆息。

她莫名撞上他的後背,莫名地揉了揉額頭。

跟出去時,那位綠衣姑娘一舞已畢。玉袖想來也不會比方才在房裏跳得好到哪裏去,轉眼從形形色色的精蟲玉女中尋覓青珂時,她卻已換上一身碧藍的妖姬花薄衫從天而降。

同樣的樂調,卻因這一出別開生面的開場,分外潤色不少。

玉袖看見立在一旁的綠衣姑娘霎時綠了臉,成了一顆美麗的綠油油的綠色植物。

青珂手執一面梅花扇,玉臂指揮著肩上垂蕩下來的長綾,如游龍鳳舞般旋轉,赤裸的玉足同如瀑的發絲纏綿得緊,手中的梅扇迅速移動,像是急不可耐地要綻開一束臘梅,空中盡是點點含苞欲放的梅花香。

玉袖對於鑒賞藝術的水平向來比較低,看著青珂雪白的臉龐染上了梅花的霞紅,悠悠停下了舞步,覺得這舞大約挺不錯……

好在精蟲們的眼光便比玉袖高出許多,雷聲大作間,有位才俊興奮地跑過去問老鴇:“這位姑娘多少身價?”

老鴇是個要強的,覺得自己家的姑娘不能比旁人差了,端莊地建議需要進行一次投票。結果到能預料,青珂那一曲驚心動魄傾國傾城的舞姿被綠衣姑娘比下去了,姑娘咬咬牙受了名不副實地頭銜。

玉袖站在樓閣上搖頭嘖了嘖,利欲果然熏心,這場投票不若是鴇母揀一揀面子的戲碼,出幾張黃白票子與樓外箕裘頹敗的世家子弟,便甚容易將局勢扳回她期冀的局面。老鴇的門坎兒倒精,此法倒是一箭雙雕的好法子,既撿了面子,又替自家姑娘造了聲勢,這血本下的不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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